2016年9月27日 星期二

澎湖的發展與限制:環境承載力的觀點

環境承載力(carrying capacity)或有人譯為環境容受力,指的是一個生態環境所能支持某一物種之最大量,後來被應用在生態、工程與遊憩規劃等領域,概念上強調任何的規劃應考量「量」的限制,需要顧及環境承受人為改變的「能力」。因為環境複雜性與變動性,實證上環境承載力很難被定義出來,但環境承載力提供一個人類發展時思考的基礎,任何開發必須考慮會不會對環境造成難以回復的破壞,改變人類和環境間的平衡關係。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地方到底適合怎麼樣的發展,以及可達到多大規模,且環境仍能維持健康,持續提供我們生存所需的各類基本服務。例如穩定的漁產、建康的珊瑚礁、優良的環境品質、較佳的生物多樣性等。


環境條件的限制與機會


任何區域發展必須建構在對自身條件的了解,澎湖具有獨特的島嶼生態與豐富多元海洋資源的先天優勢,以及在自然的環境基礎下所形成的特殊文化景觀,如民俗信仰 、歷史、產業 文化和人文地景等,是澎湖在觀光產業全球化的趨勢下,能創造出差異性,參與全球競爭的基礎。但差異化的形成條件,同時構成了澎湖發展的限制,島嶼有限的空間不利大型社會的形成、產業類型高度依賴當地自然資源的條件、簡單的社會結構不利於提供較多的不同類型的工作選擇、脆弱的生態易受到人類活動的干擾等問題。特色與限制是一體兩面,尋求發展如果忽略了限制,超過環境能承載的,往往造成島嶼環境與文化難以回覆的破壞,因而失去原來的特色。在高度全球化的今日,維持島嶼的獨特性,更能提昇島嶼的價值與能見度。尊重島嶼先天條件,並非保守、抗拒發展,而是尋求如何在自然的基礎上永續發展,讓人和環境維持在良善的關係,得到適合人居的生活品質。

錢可以解決環境問題?


發展過程中有些限制可利用投資來改善,例如:水、電和交通都可以藉由技術或建立更多的設施來解決,但先天的環境條件如空間和生態環境的承載力卻無法透過技術與資金的投入想擴增就可以擴增的。生態環境是非常複雜的系統,單就物種來說,目前全世界被鑑定命名的物種約有190萬種(邵廣昭,2015),而未被發現命名的生物,估計約有870萬種之多,意思是單單物種組成我們就可能永遠都無法完全究明了,更不用說他們之間所構成的複雜關係與功能了。當前生態環境保育缺的不只是資金,更重要的是人類對環境系統的尊重。今年8月26日美國總統歐巴馬要大幅擴大夏威夷州外海的「帕帕哈瑙莫夸基亞國家海洋保護區」,禁止在超過一百五十萬平方公里的太平洋海面上進行商業捕魚活動,即使是休閒漁業、科學研究均需取得批准,主要是移除人類對該海域的主要干擾,希望由海洋本身的運作,恢復穩定的生態,產生溢出效果(spillover),補充己被人類過度開發的海洋。如果靠管理就可以解決環境問題,那就管理商業捕漁就好,何需禁止大部分的漁業活動呢?任何開發過程都不可避免環境衝擊,以及增加的人口所帶來的環境壓力,如果未考慮量的問題,一味追求量的增長,一旦發生破壞,都是難以回復的。想要在破壞之後,再投入研究經費保育生態,那其實是很典型的人定勝天的思維,真的太低估了生態的複雜度了。




我們餐桌上熟悉,產業上重要的魚種𩵚魠,他們在海中的生活史我們也不盡了解。人類進行生態研究有侷限,尤其是海洋的挑戰更大。

限制提供保護


島嶼先天的限制有時不是壞事,如果澎湖沒有狂野的東北季風每年守著海洋,限制了部分漁業與觀光業四時下海操作,讓海洋最少有幾個月的喘息時間,春天那來再生的能量。如果不是因為隔著臺灣海峽,位處邊陲,交通不便捷,未整合入區域經濟,那台灣西部都巿化、工業化和污染的問題,大概也早就入侵澎湖,又如何能保有相對較佳的海洋生態。如果不是因為小型社會,組成部門單純,那就不會發展出緊密人際關係的社會網絡,以及宜人純樸的風土人情。






東北季風限制了部分的漁業行為,減輕了觀光壓力
東北季風讓海洋得以喘息,卻也提供了另一種發展的可能

經濟不是發展唯一的目的


不管是贊成或反對賭場,應該每個澎湖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渴望,只是每個人對於什麼是更好生活有不同的想像。如果發展只用經濟數據上的增長來定義,例如如觀光人數、稅收、福利或是薪資,是不是保證一定有更好的生活呢?如果代價要伴隨物價膨脹呢?如果賭場是資本投資者得到大部分的經濟利益,卻加劇社會分配不均呢?如果人數過度增長造成生活空間的擁塞和緊張呢?如果賭場帶來冶安的惡化,導致居民必須生活在相對高風險的社會中呢?如果造成生態破壞,漁業資源加速枯竭呢?如果社會因此失去良善的本質,只見金錢物慾的追逐呢?發展或許用經濟數據來定義比較明顯易懂,但那些無法用數據定義的價值,絕對是構成更好生活的不可取代的構面。


拒絕賭場讓澎湖停滯?

澎湖過去一直讓人有人口外流的印象,在歷來的賭場論戰裏,也一直被促賭方做為引入賭場的重要立論基礎。但如果看看澎湖長期的人口統計資料,澎湖人口從民國59年(最高點,約12萬人)到民國85年(最低點,90087人)期間確實是逐年減少的,之後在85年到95年約十年的期間,澎湖的人口數在9萬1千人左右變動。但在98年澎湖人公投否決賭場提案後,99年澎湖人口卻出現了明顯增長,到今年8月為止,戶政統計結果澎湖人口數已達10,2406人。如果以公投前的97年當基期,到民國104年年底,澎湖的人口成長率約為9%。每年人口增加在數百到1千6百多人之間,就人口來看絲毫不遜色於同期台灣其他城巿的表現。看起來第一次澎湖人不要賭場的決定,並未如促賭方所言造成澎湖社會的停滯,反而是有正面的助益。當年否決了賭場選項,減少了澎湖發展的不確定性,讓觀光產業得以全力衝刺,民宿快速增加,導致觀光人數逐年成長,擴大了觀光業規模。另外澎湖優異的自然環境資源,確實也慢慢的建立了澎湖島嶼旳國際能見度,入選世界最美麗海灣組織、寂寞星球的報導、西吉藍洞效應、南海四島海洋國家公園傲人的海洋資源等,都讓澎湖觀光產業的發展更具末來性。而維持了良好且友善的居住品質與環境,吸引本地人留下,外地人流入,可能都是人口增長的因素。


澎湖的人口59到85年持續下降,85年後人口約在9萬1人左右



85年以後澎湖逐年人口成長數

守護後院的冰箱

澎湖人常喜歡說海是澎湖人的冰箱,要吃海鮮到後院打開冰箱就有了, 不過這些年來澎湖人應該多少都察覺到我們冰箱中的物種愈來愈少,數量也愈來也少,代表的是我們的海洋已不再向過去一樣,可以提供無盡的海鮮。造成澎湖海洋資源枯竭的原因很複雜,對外水產交易的擴張、觀光成長導致的海鮮需求增長、過度捕撈、環境污染、棲地破壞、全球環境問題(海洋酸化、暖化)等。在很多選擇的當下,我們都應該要嚴肅的思考,是想把我們的冰箱掏空弄壞,還是要好好的考慮他的容量,並建立良好的使用觀念與習慣,讓任何一個尋常的澎湖人家還是可以有機會在家裏後院的冰箱裏找到想吃的海鮮呢?我相信關心島嶼發展的每一個澎湖人心中一定有一個澎湖該是什麼樣子的想像,10/15日不管你的立場如何,如果遠在異鄉,也請您務必回來,並投下您重要的一票,讓澎湖未來的拼圖中不缺您心中的那一片。



2016年7月30日 星期六

嵵望一日簡記

整個航程原先規劃原則是,我們要乘退潮流南下,漲潮流北上。因此我們在滿潮前約1個小時出發,並計劃在乾潮起漲時由望安北返。


20160729



嵵望一日航跡,意料之外的大8.




約5:30由圓頂灣出發


6:32滿潮


約7:00抵虎井西山腳下


約9:00抵望安北方水垵社區


約10:00抵三塭


11:10抵狗鯊仔珊瑚礁平台


13:13乾潮


約13:20離開平台


約17:30回到圓頂灣


總距離28.22 nm,約52km


因為工作常須出入嵵裡圓頂灣與虎井間的水道,搭著20餘節的快艇呼嘯而過,也不過十來分鐘,即可快速穿過,你不會覺得海洋的力量。嵵望水道也是過去我們獨木舟南海行最常取道的路徑,我以為我很熟悉這個海域了。但本次的嵵望一日行只是證明,自然的難測與人的渺小,用自己的身體與精神,再度的接受一次的試鍊,產生了對海洋更大的敬意。



約5:30離開,日出於圓頂灣


去程約5個半小時,在日出的微光中由嵵裡圓頂灣出發,原以為漲潮流己停,但在往虎井時遇上了本來猜測己停的西北向漲潮流,舟被帶到近桶盤嶼後,因虎井嶼阻擋與滿潮己盡,流勢稍緩,我們得以切入西山山腳稍事停留。離開西山山腳時,剛過滿潮時間約1個小時左右,往望安前進過程,受初起的退潮流相助一路順暢,在計劃的時間到達望安西北角,但此時因退潮流加上岬角的作用,流速加快,路過一艘漁船時,好心的漁人阿伯還特意告知,潮水有2節,並詢問需不需要幫忙,回說不必後,嚐試力頂,但Jude Chang告知完全無法前進,最後只好採迂迴策略,先靠近望安北岸後繞過西北岬角,往望安天台山前行,上回和 蟹橫溢溢在天台山山腳下的水域,曾悠閒的釣魚,釣獲了數條離鰭鯛,那真是歡樂的行程啊。

早上約六點半之後,己接近虎井--Jude和西嶼




Jude和虎井聚落



望安西北角的流速快,航行策略修正



天台山腳下




往南行至三塭時間約上午10點,太陽己掛得老高,曬得人昏熱難受,加上在過望安西北岬角時,耗了大半的體力,連進食都不想,拼命的喝水。由三塭往潭門港行進,沿途經過望安南側的數個美麗沙灘,但那年由西吉到望安時登岸的網垵口沙灘,似乎變得短淺很多,沙灘流失的問題,普遍出現在澎湖的幾個沙灘,除了海岸工程的對沿岸水文的影響外,珊瑚礁生態的被破壞,減少了珊瑚碎屑的補充應該也是主要原因之一。在經過網垵口沙灘時,真是又熱又昏到極點,只好潑海水弄濕全身,略為身體降溫以免中暑,也換取瞬間清涼,但海水上身沒多久就乾了。10點半以後,太陽成了罩頂火盆,分秒煎熬。仍看不到將軍澳,在接近望安東南角前,有一種路遙難望的感覺,另一方面又想到接下來要過望將水道,不知水道狀況如何,此時離乾潮時(13:13)還有2個小時左右,望將水道如果仍像大河般湍流,可能又有一番苦戰需面對,心中著實忐忑。接近11點時,終於看到后帝仔嶼(這是jude原先規劃要中途休息的小島,但在稍早過西北岬時,應該算被完全的否決了,因距離太遠),接著船帆嶼露出,將軍澳出現,繞過望安東南岬,遠望望將水道,未見白浪淘淘心中稍安,看到11點由潭門港出發往七美的南海之星在眼前緩緩駛出,心中有一種念頭浮現,好想坐船回去啊。但南海之星終究駛離,我們也未就此乘船而去,只好再緩緩划動雙槳,切過望將水道,往位於將軍澳北側和狗鯊仔間 陳中行大哥的珊瑚礁平台行去,那是我雙腿、雙臂短暫救贖之處,此時我們離早上離開圓頂灣的時間5個半小時了。

爆熱的望安南段




上了平台,手也僵了,腳也麻了。不過因為得以舒展的全身,總算得到適度休息,吃了jude帶來的回神西瓜,一個飯糰,和可樂果,有稍被充電的感覺,在平台上和管理平台的大哥小聊,聊起了這樣划船的意義是什麼,我回說大概和有人用自行車完成雙塔行的目前差不多吧!不過沒說完的是,騎自行車可能都是和自己對話,但在這樣的划船過程中除了和自己對話外,也必須和海洋對話,然後你會知道面對海洋時謙卑的必要。平台上,因客人都去做浮潛和潮間帶生態觀察了,平台上除了開著的收音機聲音,和徐徐的南風外,在長椅上躺了半小時,幾乎入眠,對北返的信心稍有加持,13點左右遊艇載著遊客回來用餐,平台上開始熱鬧。我們起身著裝,準備北返。


13:20離開平台,GPS重新規劃航線,嵵裡圓頂灣在真北15度的位置,距離9.8nm。但因受早上望安西北岬的教訓,我們離開狗鯊仔時就先修正航行角度,往真北30度走,希望有往東的移動量,可在漲潮流速大時減少舟往西漂流的影響。在漲潮流相助下舟行極快,有時航速可達4節之上。我們在1個半小時左右,就完成了約一半(4.9nm)的距離,回家的路似乎很順利,我們預計4點半前應該會回到圓頂灣,心情愉悅。



離開珊瑚礁平台後,鏡頭嚴重起霧,後段行程也無暇記錄




但此後卻是此行最驚險艱難的一段。在北返航程一半之後,jude發現30度的修正量效果不夠,舟己在規劃航線之西,必須再修到45度。這時候我們己約略可辨識澎南半島的地形,能判斷紗帽山的位置,我們把船艏對準山水東邊漁港後的小山丘划,此時船艏己是對60度,60度的角度意謂者我們基本上己接近向東在划船了,划船的力量主要在抵消漲潮流的西向移動量,而船北向的移動量,己幾乎是漲潮流在提供了,因此我們北移的速度就變得慢,慢到2節左右。在接近虎井東山位置時,jude的gps發現我們往西的偏移量更明顯了,建議改往90度划,意思是,我們是完全往東了,這一段是極其令人沮喪的航程,在理智上極其不合邏輯,因為我們回家的方向在北方,但卻必須往正東划,四周島嶼相對位置的改變極其緩慢,每一槳下水,都彷彿被拉住一樣吃力,在體能和精神上的考驗極大,這一段持續應該有2~30分鐘,但我們終究過了虎井東山。


繞行虎井東山,此時舟艏幾乎都在90到60度的方向,是極度耗費體力的航段




只是,過了虎井東山事情還沒結束,西北側一道湄,淊淊水聲由遠處傳來,望去只見海面一道白眉,我們如果不維持往東划,一下子就會被帶入湄區,船只要稍有停留就可明顯感受到被潮流帶往西北向,但前一段在虎井東山頂流時幾己放盡力量,本來預期會漸入佳境的行程也沒有,似乎有點無能為力的感覺,完全折服於自然的力量。想不到又遇上這個水道最繁忙的時段,夏季澎湖遊客的船運都在這時間要返台,於是在圓頂灣和虎井東山間連續有四艘客輪(含台華輪),一艘貨輪,一艘海巡艇(有一種想舉槳招呼的衝動)經過,因為必須注意他們的航向而時有停頓,而我因返程一直未再進食,中午吃得能量大概己用完,所以划槳失去動力。但在這個地方,又不能稍停進食休息。因為不划就被帶入湄區,在體力不繼下,會更危險。只能先塞一條巧克力,再抽空喝水,這大概是目前為止我吃過最難吃的巧克力,又乾又甜,但吃了甜食後對體力確實有明顯幫助,只是仍無助於我們脫出西北潮,沒有多久時間我們被帶往風櫃,無法直進圓頂灣。


帶往風櫃方向時我們仍離岸很遠,有想順流切北北西向,但擔心西北流流速太快,且在風櫃附近又有另一道湄,可能進入湄區,甚至被帶出風櫃半島。此時,似乎有點失了方寸的感覺。後來,我們決定對準風櫃半島上的兩座電信塔,先划近岸再說,放棄直攻圓頂灣的念頭。一開始也是沒太大信心,不過電信塔似乎有愈來愈清淅的感覺,我們確實靠近了風櫃半島的青灣外灣,此時己差不多5點了,距離我們本來以為會登岸的時間,晚了半小時,而我們人還在海上。直到更確認我們接近青灣外灣時,心中的緊張才稍有緩和。繞過圓頂灣和青灣外灣間的岬灣,嵵裡圓頂灣的沙灘逐漸出現。


終於回到圓頂灣



夕陽下的圓頂灣



圓頂灣,終於回來了。山壁上綠意,在黃昏的夕照下,更顯動人。5點半,整整約12小時後,船艏乘著小浪頭吻上我們出發的沙灘。我勉力用雙手支撐著身體脫出船身,步履蹣跚,走入海中,清涼再度浸透下半身,把4個半小時未解的那泡尿解出,虎井仍清淅的立於前方,至於望安早己隱入海面的水氣之中,遙不可見。在想航行的意義是什麼?說真的還蠻像那泡尿的感覺。

2016年5月26日 星期四

那一年,珊瑚產卵的時候

 理硬碟,翻出過去的照片,想起關於照片的一些事。



20010418世界地球日在青灣


2001年4月18日,我回到澎湖第三年,在阿倫老大的催生下,和一群水下志工才成立共生藻剛沒多久,4月的澎湖水下的世界才要熱鬧起來,有些珊瑚種類正準備熱熱鬧鬧的繁衍下一代。我們選在地球日,推動澎湖的海洋環境教育。深深的覺得教育應該不只是海洋知識傳遞而己,而是可以有更豐富多元的面貌帶民眾走近海邊,提供不同觀看海洋的方式。


看看水下珊瑚的產卵與知道珊瑚怎麼產卵,是一個有趣的主題,而澎湖有得天獨厚的海洋環境可以就近觀察。問題是野外的觀察,常常必須等待,而夜晚在水下發生的珊瑚產卵又怎麼被看到!這些都是需要被剋服的問題。為解決等待產卵的時刻,那就安排些節目吧!找來了好友 Piano Sea ,他再找來另一好友,那時候的 葉萬全校長,就著仍伴著北風春天夜晚在海邊開了一場小型音樂會,中間還有一場阿倫老大關於珊瑚產卵的短講,而水下珊瑚的產卵就利用當時還很高貴的水下數位相機拍上來給不會潛水的朋友看,能下水的志工可以在水下直接觀察,另有那時候中研院實驗室,做珊瑚實驗所帶上來的珊瑚個體可供就近觀察產卵行為。那真是有趣的活動,水下有研究人員與志工的記錄,岸上民眾可以直接的觀察到科學研究的操作與珊瑚產卵自然的現象。



老大遙指海面的姿態,卻充滿振臂疾呼的意圖 攝影:小毅



蓄勢待發的小葉細菊 攝影:小毅


這些照片記錄了當時的活動,15年後,那片當初觀察的海域,原來優勢的珊瑚物種,己被其他的珊瑚物種所取代,海洋生態完全是在走下坡,不論是海膽、硨磲貝都只是被突顯問題,冰山的一角。雖然訊息的揭露與社群媒體的推波助瀾,讓保育成了當紅的議題,但義憤填膺或群情激憤不足以減緩海洋衰敗趨勢,僅寄望公部門也不夠。那些像是突然不斷冒出的掠奪者,不是今日才有,他們只是社會中一直存在的部分樣態。對資源的競爭豪奪本是資本社會運作的基礎,意識到資源的價值而不採取行動對很多人來說是違背生存原則的。在經濟利潤極大的目標之下,即便是合法行為亦可能因為過量和過度,而對資源形成不可回復的利用,更不用說一些其實破壞性大的漁法,只是因為難以立法禁止,而有了正當性,但這並不代表我們用了對的方法在使用海洋。



小葉細菊排出的精卵束 攝影:小毅




在澎湖海膽、綠島龍王鯛、澎湖硨磲貝和蘭嶼大海扇之後(20160603再加上吉貝發現疑似被吃掉的綠蠵龜遺骸,新聞連結) ,現下社會集體譴責了違法(事實上採捕海扇不算違法,充其量只能說在一連串的事件後,更顯觀感不佳),讓大家積蓄的情緒稍有發洩,但我們離真正保護海洋的目標,還遠遠不夠。2010年生物多樣性公約第十屆締約國大會設定的愛知目標(Aichi Targets)指出,我們最少必須有10%的海域面積是能嚴格的阻絕不論是合法,還是違法豪奪的保護區。而保護區能成功的重要因素,除了公權力之外,更重要的是社區的自覺與參與。目前大家可能多少意識到海洋正以極快的速度衰敗中,但在熱潮過後如果沒有更積極的行動,那任何的憤慨都沒多大意義。澎湖沿海有各類的棲地環境,必須增加各類棲地被保護的面積,或許我們才稍有機會力浼狂瀾,這才是我們應該立下的目標。


澎湖的發展與限制:環境承載力的觀點

環境承載力(carrying capacity)或有人譯為環境容受力,指的是一個生態環境所能支持某一物種之最大量,後來被應用在生態、工程與遊憩規劃等領域,概念上強調任何的規劃應考量「量」的限制,需要顧及環境承受人為改變的「能力」。因為環境複雜性與變動性,實證上環境承載力很難被...